翌日早朝,百官未见右相大人身影,下朝后纷纷暗忖:莫不是那位腿疾又犯了?
顾相伤腿一事,因牵扯当今王上险些被先王废黜圈禁,如今怀王继位,如此不光彩的旧事,也就变得讳莫如深,旁人轻yi不敢提。
銮辇返回甘泉宫路上,怀王一身玄色冕服,交腿斜倚在宝座之上,冲帐外随行的刘高道,“想是不久便要入秋,顾爱卿腿疾之症,顽固得紧。待会儿你着人去国公府一趟,代孤探病,再开了孤的私库,捎带些上好的养身山参。”
刘高端着拂尘,脚下一顿,这才恍然:今儿个一早王上是从贺兰昭仪宫中出来,径直上的早朝。右相告假一事,却是未直达圣听,其中原委,只报与左相知晓。
如今左相人还在后头,与朱氏一党且行且谈,自是来不及到御书房回禀。于是怀王便如朝上众人想当然尔,以为右相乃是因病告假。
刘高小跑几步,凑上前细禀,“启禀王上,顾大人此番告假,兴许与往常有些个不同。奴才听闻,昨儿夜里周准进宫,连夜绑了御医院最有资历的胡老御医出诊,为的乃是右相膝下稚子,无端哭淘发热之症。胡御医出宫这么一折腾,再回来已是寅时过后。因而奴才斗胆猜测,今早不见顾相身影,恐是顾大人心力交瘁,或是还挂记稚子,方才告假。”
其实要弄清此事,并不急于一时。过会儿左相到御前回禀政事,自能见分晓。
“要不奴才这就使人去问问?”
刘高已打算派人回头寻左相,不料御辇中的君王许久没吭声,好半晌,竟是怅然叹了口气,抛开右相告假一事不提,只下令暂且不回甘泉宫了,去姜婕妤宫里坐坐。
刘高惊愕,不忘提醒,“那左相那厢……”
“命他在偏殿里侯着。”
这却是心血来潮,一心要去探看姜婕妤母子,将左相晾在甘泉宫不理。话里已隐约带了几分不耐烦。
刘高赶忙应是,打着拂尘,一脸颐指气使,催促人赶紧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