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了好处。罗家日子紧巴,不就是因为分的人太多了么?罗大奶奶巴不得妯娌们都不沾贺家的边儿,就她跟姑太太好,便也说:“她也不想想,那家的孩子,早早死了娘,有娘养、无娘教,怎么能好?别说讲究人家看到没娘的女孩子不敢娶,就是没娘的男孩子,与全活的好人家也不大一样呢。没娘的孩子,总是古古怪怪的,可看好了哥儿姐儿们,别叫总往那处跑,也学得古怪了。”背后拼命说贺家的不好,就为了打消妯娌们相处的心。
妯娌们说得投机,不料这家里人实在太多,又不留意小孩子,竟叫罗家七姐、八姐两个听了去,日后又惹一场口舌是非。
当然,这麻烦现在还没出现。整个京城眼下最关心的,还是春闱。贺、罗两家也不便外,都眼盯着贺敬文。心焦地看着贺敬文穿着单衣、提着篮子入了场,一气等了九天,才见宋平将个两眼呆滞、面黄唇青的人接了回来。
贺敬文一回家,洗了脸、喝了粥倒头便睡,到次日中午才起床。起来哪里也不去,贺瑶芳蹲在他面前,他也只当看不见,抬脚绕着闺女转圈子,一圈又一圈。贺瑶芳又不起猛站起来,怕他魂不守舍地踩着自己。她现在的小身板儿,可不撑这么个大男人一脚。
好容易贺敬文转得头昏了,贺瑶芳也蹲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抱怨的力气都没了。她早已经“知道”贺敬文必是考不中的,不但今年这恩科考不中,明天那一科,他还是落榜的,倒不像别人那么关心成绩,却对亲爹的小命提心吊胆。贺敬文还不能死!死得太早,老安人年老,兄姐年幼,家里又有几个钱,这是一块喷香的肥肉吊在狗眼前,招抢呢。有这么个男人在,甭管有用没用,至少能震慑住一些人。想死也要到贺成章长大了再死!
贺敬文颇为焦躁,他已经几次不中了,越不肯接受失败。榜前,不定什么事儿便会惹他不快。往年只有自己,只好忍了,今年全家都在,便再也不必忍了。连待江家的狗多叫了几声,都被他骂了半晌。瑶芳姐妹几个裁了新衣裳,戴了新饰,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