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荒地上除了凌乱的车辙,别无他物。学生们出发前已经被收缴了一切通讯工具,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吉普车消失的方向,高音喇叭里传来那人不耐烦的声音:“跟着跑,计时已经开始了。”
听到这话,学生们开始盲目地涌动,沿着车辙,一个接一个地奔跑起来。就像迷路的羊群,除了从众的本能,根本无暇自主思考。
“这他妈哪门子军训啊!有这么折腾人的吗?”沈蔓的帝都室友一边不甘心地随众狂奔,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道。
然而,并没有人响应她。大家已经看出来,这次是玩真的。
因为沈蔓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参加昨天罚站的女生,坚持得又比所有人都久,体力消耗很严重,不久便落在队尾,离拔足狂奔的人群越来越远。
一辆救护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就像只食腐动物,耐心等待着猎物的彻底崩溃。
两只脚灌满了铅,每次迈步几乎都耗尽她的全部心力。颈项上晒伤的地方灼热发烫,随着衣襟边缘的摩擦,疼痛入骨。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懊恼,想不通自己昨天为什么要憋那口气,真是自作自受。早如此,真该一开始就服软认输,也省得遭受皮肉之苦。
可即便这样想,即便已经摔得尘满面鬓如霜,她还是坚持前进。前方的人群早已远去,满眼只剩漫天黄沙和无尽荒原。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还好,经过高温脱水的历练,她已经不觉得有什么热是不能忍耐的了,在烈日下急行军,好歹还有点空气流动,比起在操场上纹丝不动地站军姿强多了。
这样想起来,训练内容反而还越来越简单了呢。沈蔓自嘲地想。
公里的路,她连滚带爬地赶到达终点,其他人已经列队完毕,正顶着烈日听那人在军车前训话。
“哟,最后一名到了。”他按下秒表,砸吧砸吧嘴:“整一个小时,迟到20分钟……看来今天只需要加训20公里就行。”
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