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周太后原是贫民出身,伺候英宗时最重要的技能也不过是温柔小意。只看她在钱太后死后,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逼迫儿子违背亡夫遗命、要阻止钱太后这个英宗名正言顺的元配嫡妻依礼附葬,结果引发了百官于文华门集体哭谏事件……很明显,这位不是能看得清大局长远、忍得住喜怒厌憎的。
所以在众命妇深富意味的眼神中,周太后抚摸唐悠竹的动作,不免就越发僵硬了起来。
重庆长公主暗自叹息一声,于寿宴之上、众诰命面前,与太子来一场祖慈孙孝,若做得好,又能拉拢太子、又能洗清身上的污名,可惜她偏偏算漏了一点:太后当了好些年后宫独一无二的女主人,这性子,越发忍耐不得了。
大好安排,偏偏弄巧成拙。
但戏已开台,即便重庆长公主才是幕后编剧人,周太后却不是个好演员,演技拙劣不说,还不懂得知难而退,重庆长公主已经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她却不知道顺势打发太子回前边儿,反而即兴发挥,招呼了淑妃过去。
周太后的汤药能说停就停,纪淑妃却是真病,便是近日勉强算是痊愈,一张脸依然要靠几层胭脂才能提得出血色,原正恹恹靠在一边,只拿一双满是渴望热情的眼睛盯着唐悠竹看。此时见周太后对她招手,忙不迭上前,也顾不上左上首的王皇后、右上首的万贵妃,直接在周太后身边新添的绣墩上坐下,一双眼睛更是恨不得黏在唐悠竹身上,而后情不自禁一声哽咽:“都是母妃不好,好些儿日子不能照看你,我儿瘦了……”
唐悠竹摸摸自己好险才没又往四层发展的胖下巴,扬着脸儿笑:“母妃说笑了,儿有父皇恩泽、酥酥照看,又是昨儿才于咸福宫拜望过母妃,哪儿就好些儿日子不见了?”
说得纪淑妃一滞,他自己又歪着胖脸儿呵呵笑:“是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母妃果然疼爱儿!”又自得地摸摸身上的袍子:“这新礼服用的料子果然又轻便又透气儿,穿起来儿都显瘦了!”又殷切问纪淑妃:“儿给母妃也送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