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过裴苍玉,扭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常:“挑了个蓝色的,老板说能防近视。”然后就出门去,肩膀擦过裴苍玉。
裴苍玉突然就愤怒起来,这算什么?妈的。
他抢过裴越山手里的台灯,挥臂一扔,台灯咚地一声砸在楼下,碎了一地,旁边经过的阿姨吓一跳,抬着头喊:“谁啊?谁啊!”
裴越山看了他一眼:“你差点砸到人。”说着便下楼去找人,在阿姨还没闹大前跟人摊开说一说。
奶奶听见声音焦急地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裴苍玉一句话不说去盛了饭,再死气沉沉地坐到桌前,机械地往嘴里喂。
奶奶担心地靠在门边,担心她多年不在人世混的儿子可别闯出什么祸,她用围裙擦着手,踮着脚朝下望,把身子拉成一跟弯曲的面条。
裴苍玉看着她,最近精神越来越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全心全意的希望回来了,尽管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但她什么都接受。
什么都接受?
裴苍玉死死地盯着奶奶,他又出了一身冷汗,他突然有个念头,那晚他撞床头的声音?她听到了吗?
裴苍玉看着她焦急的身影,细瘦伶仃的腿脚,想,会不会她知道,她装作不知道,她选了裴越山……
冷汗一身一身地出,他低头看这碗汤面都觉得飘起的油花泛着腻,恶心地要命。
他站起来去厨房,倒了这碗饭。
晚上他躺在床上,干躺着,睁着眼,裴越山在他旁边安稳地睡,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凭什么?
为什么?
裴苍玉觉得有蚂蚁一层一层地爬在他身上,不然为什么他总是一身一身地出冷汗?太恶心了,裴越山的呼吸声像轰鸣的雷响,吵得裴苍玉睡不着。
合着秒针滴答的声音,如同排山倒海,一浪涌上一浪,天昏地暗,海天变色,他晕船,直泛恶心。
在漫长的折磨中,裴苍玉猛地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