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安手奉诏书,读完前因事由,扫了一了局上世人,尖细的嗓子再一次响彻奉天门外。
“行杖吧。”
陈二虎身上黑甲迎日烁烁。
攥了攥拳头,他举头挺胸,并不看围观的朝官,安然地脱掉战甲,仅着一件贴身的中衣,迈开大步便走向中间。生风的脚步,毫无畏惧。
“侯爷!”
周随手心捏出了一层湿汗,低低一喊。
陈二虎没有回覆他,却如果有似无的瞄他一眼。可就这一眼,他却微微一怔。人群里,一抹秋香色的人影混在中间,像是无意被他发掘,她当心翼翼的藏着身子。
二人间隔太远,他瞧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够设想她有如何的忧虑。咧着嘴角笑了笑,他遏止住想要过去抚慰她的感动,趴在青砖地上,寂然蹙眉。
“来吧。”
执棍的兵卒迟疑一下,递上一块咬布。
“侯爷……”
这是怕他受不得痛喊出来丢人?
陈二虎微微一愕,眼光生寒地“啐”了他一声,“你何曾听过老子哭爹喊娘了?俺大老爷们儿,这点痛都受不住,还活个甚么劲儿?”
听他这般说,那人望一眼谢长晋。
坐在太师椅上,谢长晋垂了垂眸子,没去看陈二虎,随手盘弄了一下袖角,摆了摆手。
“随侯爷的意义吧。”
陈二虎长长吐一口吻,双肘撑在青砖上。
周围缠绕的人群,无数眼光召集过来。
白风信面无表情,不动声色;魏峥唇角微抿,似笑非笑;白如娜面无人色,冷不丁打一个寒战,只觉一股子冷意从脚尖蹿入背脊,咬合的牙齿竟发出“咯咯”的颤声来。
眼看自己男子挨打,还是在众目睽睽下的“钦命挨打”,她贵为一国长公主却甚么都不能做,甚么都不能说,那滋味儿极是难受。
“一!”
“二!”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