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噎了噎,狠狠瘪嘴巴,“奴才只是瞧不得他长成一副勾通人的神态罢了,又不是讨厌他这片面。主子,本日……奴才这内心跳得欢。从未都无这般不安过,怕得紧。这感受,就像爷没了那日一样……”
“怕什么?”沈灵瞥了一眼崔盛赞,见他回头看来,轻轻朝他一笑,低下声音道,“我自己的事,不要繁难他了。他不欠我什么,不可以把他搭进去。”
“主子,您……”沈越想要抗议,却被她冷冷一瞥,截住了话头,“记住,门口挂的三个红灯笼,不要取下。”
宫里行事未便,随处都有旁人的耳目。那一日在晋王府的承德院里,她与魏峥有过商定。如果是她需求他的帮助,会在门口挂上双数的灯笼,如果是她自己可以搞掂,便挂上单数的灯笼。
沈灵轻轻一笑,走近他,福了福身。
“陛下万安。”
夜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张尽是褶皱的脸上,笑容慈爱得像一位普通的白叟。
“来了,坐。”
沈灵浅笑谢了,坐在他的对面。夜帝咳嗽一声,语气微微一沉,感叹道:“朕听说史木这孩子,对你关心太过,日日把你困在楚茨殿,怕是憋坏了。本日特意让你前来,一为赏景,二也是轻松一下。”
“多谢陛下挂念。这般风物,不赏着实惋惜。”
“是,这般好的风物,朕也不知另有几年寿福可以消受了。”夜帝叹一口吻,转过甚去,朝崔盛赞摆了摆手。
“都下去罢,不要在这里碍朕的眼。”
“是,主子!”
崔盛赞深深看了皇帝一眼,以后退开。
四周的一干随从,不管乾清宫的或是楚茨殿的,得了圣谕,只得跟着崔盛赞一起退开。
御景亭正面临水,反面连着宫墙,四周明亮,没有栏杆,面积比普通的亭台大了数倍,造型精美,隐在一片古柏老槐,盆花景丛之中,是一个谈事而不会被人打搅的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