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辞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许多人来往,走走停停。
有时是言则站在老宅树下朝她颔首微笑,有时是肖云和跪在邢台上,迎着正午阳光,神情悠然。
记忆中的过客,走马灯似的在眼前不停不息。
她想起她去过的那些地方,见过的那些人,经历过的那些事。
上元节花灯如昼,凤箫声动,小山村芒草漫天,围猎场上大草原漫山遍野,无边无际。
明明平时从不曾刻意回想,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一切她都记忆如新,一直没忘。
凌乱的梦境断断续续,并不完整,期间还夹杂着各种各样的低语。起初是沈怿冷着腔调,不讲道理地训斥大夫,后来声音里又多了言书月和陈氏,再后来便是将军夫人与言莫……
书辞在一片不算吵杂的轻言细语中睁开了眼,狭小的视线内竟挨挨挤挤塞满了人。
言书月离她最近,一双水眸蹭一下瞪大了,继而欣喜万分。
“醒了醒了,我就说方才见她手指有反应的……”
站在旁边发愁的傅夫人与陈氏皆松了口气,双手合十朝天念了两句佛。
紫玉眼睛微红,见状忙转身去叫大夫。
掩真离得不远,像是等候多时,顶了一头倒长不短的花白须发,客客气气地把夫人小姐们拨开,上前诊脉。
尽管熟人很多,但她一时却没找到沈怿。
老道士将手摁在书辞腕上,捏着胡须缓缓点头,“三脉虽弱,不过不显疾象,看样子伤口恢复得很好。”
他替她盖好被衾,“您安心休养,等把气血补回来,四肢就有力了。”
言书月并不放心:“伤口那么长,可会留疤?”
“宫里的药都是上品,”掩真起身去桌上写方子,“应该没有大碍。”
傅夫人闻声说:“我那边倒是有几瓶伤药,用了不容易留疤的,回头我命人送来。”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