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悄迈入初秋,边境外族滋扰事件日剧,刚刚在屯田、植谷的国策下稍事安歇的驻边大军,此刻又进入层层戒备当中。契阔族月兹支部首领克什日晏率部众神出鬼没于广袤的边境线上,抢掠牲畜马匹财物不计其数。皇帝一日三道圣旨,对大将军陈广辉驻边不力又斥责又安抚,随即又从京中挑出精干的官员组成督军团上边境代天子狩牧。哪知督军团不去还好,一去倒惹出无尽的事端,与军中将领摩擦不断,两边卯足了劲挑对方毛病,各自变着法地朝皇帝递奏折参对方的不是。弄到最后,连校尉值夜饮酒,京官夜宿妓寨这样的事都拿来互相弹劾,雪片似的奏折飞到皇帝陛下的几案上,令萧宏铖大为光火。下了道圣旨各打五十大板,才把两边的气焰都打下了些。
闹了这么一出,却让克什日晏钻了空子,五百名骑兵夜袭了庸关驻军虎翼右营,杀了我军不少人马,临了还一把火烧了主帐,并在其军队警醒反扑之前迅速撤离。这一次损失倒不大,可传出了却性质严重,一时之间,朝堂军旅人人面上无光。皇帝这回没有震怒,反倒下了旨着实抚慰了陈广辉一通,陈广辉涕泪交替,自请罚亲巡边境,召了一应幕僚重布边防营务,并亲手以军令重罚了虎翼右营的统率将领。督军团一干人毕竟久居京中,最惯察颜观色,此时嗅着皇上的喜怒,倒齐齐上了折子,夸奖大将军陈广辉如何不徇私情,以身作则,成为一军表率,我朝得此良将,陛下如何高枕无忧。
这种种热闹,萧墨存居在“尚书处”,虽有所听闻,可却无缘得见。事实上,自他苏醒以后,皇帝便给“尚书处”传了口谕,将大部分公务移给长史李梓麟,只有小部分请示裁决的事情才用他出面。至于萧墨存的日常作息,则由皇帝着人定了规矩,什么时辰用膳服药,什么时辰就寝,什么时辰消遣取乐,什么时辰看书写字。由于是皇帝亲颁,这便带了不能违抗的圣旨意味,萧墨存每日里被底下人看得死死的,往往时辰一到,不管他手头上有什么事正做到一半,均会被诚惶诚恐的宫女太监们请去进入下一个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