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几和老耿在宏城某个城中村的民营小医院里见到了侄子。
这就有些奇怪了,那医院的规模甚至还不如长康社区医院,倒像个诊所,可能行医资质都不全。
他们进到诊所时,小而冷的门诊里安静得可怕,满墙挂着“妙手回春”的锦旗,仿佛行为艺术,只有一台取暖器聊胜于无地工作。
然而房不可貌相,从门诊进去,九曲十八拐到后院病房,里面医疗设备惊人地齐全,闪瞎人眼,感觉要不是面积有限,连上千万元一台的核磁共振机都能配备上!
侄子被玻璃门隔离在一个小空间内,躺在众多仪器之间,手背打着点滴,双目紧闭,因为发烧而脸色赤红,头部缠绕着厚厚的纱布,床头柜上放着一杯从来没动过的水。
程几观察他,见他大约二十四五岁,属于校园里或者职场上常见的那种运动型帅哥,可惜受此磨难,原本高大的身躯几乎陷在被褥里,毫无生气。而且鼻梁和颅面部有骨折,肿胀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小俊!小俊!”老耿隔着玻璃轻轻换了侄子两声,对方没醒,老耿的眼泪便唰地下来了。
程几想:医生呢?他正要出去找,与一个人撞了满怀。
那人三十多岁,发型不伦不类,身穿白大褂,显然就是诊所的负责人了。
“你是医生?”程几问。
“你们是谁?”那人警觉地反问。
程几指着床上的病人说:“我们是陈光俊的叔叔和……表弟。”
医生说:“你们别搞错了,病人叫陈杰。”
老耿观察侄子的手臂,见上面有个疤,便说:“没错啊,这是我侄子陈光俊啊!这疤是他小时候被钢筋戳了留下的,当时我还在场呢!”
程几推了他一下,小声说:“他可能出来找工作时换了个名字,你别多嘴了。”
“哦。”老耿说,“医生,反正我真是他叔叔,我和他爸结拜过,我们是从凰村来的。”
医生信了,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