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轶此人,自小习武,又是将门虎子,加之他年纪轻轻就军功显赫有所作为,是以到哪里都是自带光环备受人们的尊敬,此生还未有过如此狼狈之时。
此刻他单膝跪在地上,一手以剑勉力支撑,身受多处剑伤,脸侧有一道深深的血污。发冠被宇文洺用剑削去,长发披散下来,半掩住一边的脸,叫人看不清神情。
可纵使这样,徐轶仍然用一臂护着苏影焕。苏影焕在他怀里,一只手紧紧捂住右眼,血从指间汩汩流出。她惨白着一张小脸,左眼血红,死死地看着面前的晋陈和宇文洺。
晋陈一手捂住肩上的伤,一手保持着猫爪的形态,尖利的指甲对着苏影焕,道:“我最后给你个机会,我放你男人走,你自己把命留下。”
苏影焕一边捂着眼睛,一边伸手死死抓住徐轶的胳膊,发狠道:“呵,我死,他凭什么活?我就是下地狱,也得拉着他一块儿去。”
如此狠话,徐轶却听得笑了。他低低地笑了几声,低头在苏影焕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嗓音低冽道:“说得好。我要是死了,也不会准你独活。”
晋陈道:“说得好,不愧是夫妻。我今天就做一回月老成全你们,让你们在地狱里做对亡命鸳鸯。”
苏影焕咬牙道:“就凭你?呸!”
不远处,言疏背靠一棵枯树,盯着正你一句我一句喋喋不休的晋陈和苏影焕,皱着眉向一旁正在打坐的倾栩道:“怎么又吵起来了?她俩怎么突然不打了?而且为什么王爷和将军不拦着呢?”
倾栩盘腿坐着,双手搁膝上,闭着眼睛答道:“大约是他们都打累了,想缓缓,又拉不下面子直说,就只好装模作样地吵吵吧。”
言疏顿时彻悟了:“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话这么多。”
倾栩点点头,继续道:“不过他们打至此时,胜负也分得差不多了。苏影焕多处受伤还瞎了一只眼,徐轶腿手都受了重伤,站都快站不稳了。求茗和王爷可就好多了,就求茗伤了一臂,王爷受的都是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