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苓这会儿正清扫堂屋呢。
三间正房,如今就剩堂屋还结着蜘蛛网、沾着油腻。左右菜园拾掇过了、鸡舍修好了、东屋也收拾亮堂了,就剩堂屋还黑漆漆、油腻腻的。
没在家眼不见为净,不出门就难受了,抬头就能看到房梁上张着的蜘蛛网,桌椅板凳则是表面油污、反面灰。
一只手也不是干不了活,于是给头发裹好布巾,提了桶水,拿着抹布、鸡毛掸,哼着大喇叭放过无数遍的革命歌曲,劲头十足地搞起卫生。
“盈芳!盈芳!你在不在家?”
这时,林杨不管不顾地拍响院门。
刘继红喘着粗气追上来劝:“林杨,要不咱还是回去吧,被人看见影响不好。”
林杨哪有心思理她啊,一心想要找盈芳问个究竟,继续拍门板。
清苓握着鸡毛掸出来,见是林杨和刘继红两个,诧异极了:“林大哥?今儿没上工吗?怎么这会儿过来?”
“盈芳你开门,我有话问你。”
隔着篱笆院墙,林杨终于看到了数日不见的心上人,总觉得她比以前更漂亮了。
因为胳膊伤没法编麻花辫,一头乌黑的青丝,柔顺地披在肩上,许是正在搞卫生,额头到后脑勺覆了块藏蓝底小碎花的麻布头巾,用黑单夹夹着,只露出肩部以下的飘逸发丝。
上衣是腋下系带的宽松麻衫,颜色是没有染过的土黄色,因为是张奶奶年轻时的旧衣裳改的,衣服有点短,只堪堪过腰部下身是膝盖头打着补丁的黑色细腿化纤裤,裤腿边洗得已经变薄发亮了。本该到脚踝的裤腿,由于抽条儿的缘故,显得短了许多黑色的系带布鞋小小巧巧,露出一小片白嫩嫩的脚背肉。
这身打扮,换作其他妇人,没准土得掉渣,可搁盈芳身上,不仅没点土气,反而给人一种另类的魅惑,美得让他砰跳的心越发蠢蠢欲动。
这样清丽脱俗、哪哪都顺眼的姑娘,忽然间要成为别人的对象,怎么也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