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双目通红的老父亲,还有哭得泣不成声的小桑榆。沈言则是静默的站在一旁的小摇篮处,眸光微沉的看着她。
她的苏醒,让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赵无忧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意,此刻连抬手指头的气力都没有。她定定的看着温故,也不知自己昏迷这段时间,他们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大哥哥你终于醒了。”小桑榆慌忙拭泪。
赵无忧眨了一下眼睛,就当是回应。
温故当即起身,将一旁一直放在暖炉上暖着的药取过来,“快些把药喝了,你如今的身子虚得很。早前你怀着孩子,很多药不敢给你用。眼下已经生了孩子,爹就好好给你补一补。”
她笑得有些艰难,可还是张了嘴,任凭温故给她喂药。
沈言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那模样看上去格外紧张。男人对于刚出生的婴儿总有些莫名的紧张,生怕自己用力过重伤着孩子,又怕没抱住摔着孩子。这矛盾的心态,让沈言面色铁青。
“是个女儿。”沈言道,“是你跟我兄长的女儿。”
赵无忧笑了,笑得泪如雨下。
温故慌忙拭泪,“月子里不可落泪,不然这眼睛是要落下毛病的。快些忍住,切莫再哭了。母女平安,算是万幸了。”
“大哥哥,你可知道咱们进来瞧着你浑身是血的模样,可把人吓死了。若不是伯伯医术好,后果不堪设想!”小桑榆狠狠的抽泣两声。
喝了药,嗓子里的干涸才算稍稍缓解,这胸腔里的一口气才算喘了出去。
赵无忧扭头望着躺在自己枕边的孩子,这是她跟穆百里的女儿。这辈子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了一个君不归。无奈的轻叹一声,唇上的红肿在提醒着她,属于她的竭尽全力。
“我梦到他了。”她说。
屋内顷刻间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她。
一个两个都不知道该如何言说,这金陵城破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