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风清日明。
近来坊间流传着诸多传闻,正当喜庆——
据说幽州一战以少胜多,领兵的幽州团练使堪称奇才,赫然是当初鼎鼎闻名的山家大郎君。
又据说长孙家的郎君长孙信因在外开矿有功,近来入宫面圣,获得帝王御前重赏厚封,往后肯定是要平步青云,甚至还有可能执掌工部,如今谁说起来都要羡慕三分。
坊间热闹,宫中却一片忙碌紧张。
裴少雍今日一早就入了宫来御前侍候。
他照旧跪得颇远,看向深处,那里依然垂帐,也依然只有河洛侯能侍立在少年帝王左右。
垂帐里,帝王少年身姿端坐,翻看着从幽州带回的军务记录:“听闻他此番重伤不起,山上护军和赵国公都去了幽州?”
裴少雍听到这话不禁一惊。
河洛侯这一趟幽州之行迅速而出其不意,事先除帝王外无任何人知晓,他也是在其返回后才知道。
河洛侯在旁道:“幽州刺史已来报过,山家和长孙家应当都已返回了。”
“他们与当初的事可有牵扯?”
“回陛下,据说山上护军去正是为了当场做证词,其证词如今已作文书呈上,他全然知情。至于长孙家,赵国公此次是为了矿山而去的,这些事里从头到尾不见有长孙家参与痕迹,应当不知情。”
少年帝王声音放低时很平和:“长孙家开矿有功,长孙侍郎不久前才当面受赏,为矿山如此尽心倒也说的通。”
裴少雍竖耳听了片刻,此时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便是他不愿意神容再与山宗扯上关系的缘由,还好河洛侯据实以报了。
帐内纸张轻响,是少年帝王手上的军务合了起来:“光是看他这些年的作为,的确是在镇守幽州,没有半分罔顾职责。”
河洛侯语气温和:“是。”
“比对卢龙军旧部名册的结果如何?”
“所有人都能对上,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