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有云:天一生水,地六成之。
宁波范氏的藏书楼天一阁便是取此为意,希望存在书楼中的典籍有了水咒的庇护而远离火患。
姑苏也有一个“天一阁”,其中的“天一”也是水的意思——
三千弱水。
没错,姑苏的天一阁不是藏书楼,而是青楼,并且是整个苏州最有名的青楼。而它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这里有一位有名的老板娘。
青楼的老板,一般都叫鸨母,但却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言若。
天一言若,任谁见了那样的女子,都绝对无法将她和“鸨母”这两个字扯在一起。
许若然站在湘妃帘幕前,帘后女子的体态影影绰绰。但就只是这样一个大概的轮廓,却已经给人以无限的遐思,恍若淡云轻笼了疏月,薄烟浅锁了春寒,让人单纯欣赏着这样一片迷蒙,却又忍不住想拨开遮障一探究竟。
“便是你?要入阁的女子?”一线声音柔柔送出,东风惹柳样的娇软,却又红露凝香般的雍容。
许若然的声音也很好听,但她的声线虽也是柔软,却更偏清泠,如果一定要比喻,大概更接近于旖旎于无人处的蔷薇。不似眼前的女子,有着洛阳名园中名花倾国的气质,又暗藏一种繁华阅尽的气度与沧桑。
“便是我。”许若然淡淡答道。
厢房内其余几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投射到了许若然身上,眼中或探寻或钦佩或不屑,各不相同。
房内除却许若然,一共四人。风姿不同,却一样地是人间绝色。即便是这样风华绝代的四人,在当年第一次见到言若时,也难免自惭形秽,眼前这貌不惊人的陌生女子,竟然能不动声色,是真淡然,还是假清高?
湘帘后好一阵沉寂,倒是立在一旁的红衣女子忍不住开口道:“喂,我说你,可是像那边的莺莺姐一般,”她纤指一扬,指向一旁的黄衫女子,“擅长操琴?”
那位“莺莺”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举止间竟有几分大家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