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的手一顿,一朵墨汁便晕开在宣纸上,如一个刺目的疤痕,在洒金的白底上烙上不可磨灭的痕迹。
凤箫看着手底的画,淡淡笑了——又一张,废图。
他搁了笔,负手走到窗边。骤雨刚过,一池的荷叶正擒了满盘的琼珠,摇摇欲坠。
夏至。又是一个夏至阿。
轻轻的脚步声响在凤箫身后,一个黄衣女子端着一只托盘款款走入。她将盘放在书房的几案上,轻轻开口道:“王爷,您要的点心。”
凤箫没有回头,良久,才缓缓道:“撤了吧。”
黄衣女子站了一会儿,小声问道:“王妃她……今日又没来?”
凤箫看着窗外的荷叶,没有说话。
黄衣女子轻轻叹息一声,没有依言将点心撤走,反而取了一盘芙蓉酥到凤箫面前,柔声说:“王妃没来,想来必定是有个缘故。妾身一会儿就去竹里馆瞧瞧,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能帮忙的。王爷何必因此苦了身子?这点心,照例是妾身亲手做的,王爷不妨尝尝。”
凤箫回身看她,幽深的眸中微带笑意。他取了一块芙蓉酥,点头道:“也好。辛苦你了。”
吴苌眼中划过一丝苦涩,却仍体贴地道:“王爷说哪里话呢。妻以夫为纲,妾身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也理当为王爷分忧。王爷就先用些点心吧,妾身这便去王妃那儿看看。”
凤箫含笑点头,看吴苌转身离了房间。在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凤箫忽然道:“那把扇子,可还在么?”
吴苌的脚步一下顿住,脸上蓦然褪尽了血色。她站了良久,方回头勉强一笑:“王爷所赐的东西,妾身自然珍重着。王爷放心吧。”
凤箫点了点头,依旧温文尔雅:“这就好。”
吴苌惨然一笑,消失在门外。
凤箫,为什么,为什么呢?我明明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啊!
许若然看着对面的女子,几不可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