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已经夜深,一层大堂里有不少宾客。他们照例要了饭食上楼,云曦四下环顾,突然眼定格在一个角落,那里隔着环臂楼梯,很背僻。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像在一边饮茶一边看着什么东西。掩在满堂宾客里,并不起眼。
绯心顺着他的眼过去,也瞅见了,那人衣衫非凡,虽然颜色是青灰的,但对于常着华服的她而言。从那衣料的垂软程度一看,就知道不是假缎,而是真正的绸,而且不是一般的绸,是冰蚕丝锦。
两人并不露声色,依旧在柜台看了单册。然后便牵着手,如一般亲呢男女往楼上去。路过拐梯又掠扫了一眼,上楼的时候,绯心低声说:“刚才楼梯拐道那人,身着华锦,料是官门里的。但身上偏又挂着管事牌,实是怪异。”
云曦笑笑:“你也瞧出来了,路过的时候我扫了一眼,那人在看账册。他才是这里的老板,一个官中的奴才,敢在这里开这么大的买卖。而且身着锦衣,嚣张的很呐!怪不得一壶茶就敢开价二两有余,有官门护他!”
两人轻声慢语,神情却像是在嘻笑厮摩,直到进了屋子。云曦这才转眼对庞信说:“你让重安盯着楼下那个。”
绯心听了,忽然伸手揪了揪云曦的衣摆。“莫怕,无事。”云曦抚了抚她的手,“明早借着跟那丫头游船,先出了城,待回来再说。初八大驾就起,这两日先锋营就到了。”
绯心点了点头,轻声道:“他若是达官家里的,必定那里戒备森严。庞信手下虽是高手,但毕竟于境陌生,难保齐全。”
云曦微微笑着,在这方面的想法,唯她能理解的半分不差。他只是想探探对方门户,并不打算现在就扫探证据。刚到平州就有这种收获,对他而言并非好事,只会让他心痛而已。
他们来时没走陆路而取水路,就是想避开重重哨卡。虽有通行令在手,但能少过一层就是一层。绯心想的也正是他想的,虽然行务属下皆是精英,但那身段会看的瞒不过,练家子出身走起路来都比旁人昂扬。所以只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