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世宦富贵之家的聚集地,来往的平民较少,除了三三两两的仕子富商,更多的是锦衣夜行的五陵少年和脂香粉腻的裘衣美眷,被挑着灯笼的家奴美婢簇拥着夜游,长生和明净没入其中再普通不过。
这是长生第一次面对大唐长安的夜景,她的眼睛很快被吸引住了,无论是两旁的店铺,不时经过的油壁轻车和饰锦小轿,还是低语而过的行人,都让她极有兴趣,而明净完全被抛在一边,仿佛她出来不是陪他吃喝玩乐,只是为了看这长安的夜景。
明净有些气闷,小时候且不说了,自从长大以后,还从没被人这么忽视,特别有年轻女子在的地方,只要他一出现,就是瞩目的焦点,此刻却完全被她忽视了。
“哎,我说,你在宫里总共八年,听说皇宫夜里灯似连珠夜如白昼,歌舞宴游比这气派多了,你怎么象什么世面也没见过似的?”
长生一愣,在宫里的一幕幕又出现在眼前,倒一时没有查觉他的心情,心里泛起一丝苦涩说:“我刚入宫时根本没有资格在夜宴伺侯,等做了司寝,每晚这时就是我最紧张的时候,要操心着熏香熨烫布置寝帐,生怕有半点不周要了我的命,哪有心思注意什么歌舞宴游?回家后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如豆的油灯照明,哪有什么夜景可看?”
明净一愣,张嘴笑了,齿白如玉:“那你就好好看吧,看仔细些,回家以后就没机会啦。我在一旁陪你,看到什么好玩的要告诉我!”
言语中似有几分宠溺,长生有些不自在,一个比她小好多的小男生,凭什么这么对自己说话,暗悔自己一时感慨竟对他说了些心理话。在她心里自己其实已经二十八岁了,而谢明净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郎。
“算了,先不看了,你不是要给我接风吗?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吃饱了正好消食。”
好意没有人领,明净有些不痛快,闷了一会赌气地说:“好吧,你可是大哥聘的西席先生,我不敢怠慢,那你说要去哪家酒楼吃饭?”
长生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