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嫔没有伴驾来猎宫,她现在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长宁的耳边一遍遍地回响着璎珞方才说的那番话。
新安自小养在皇后的膝下,跟嫡公主也没什么区别。若是一定要挑一个公主和亲,恐怕自己是最有可能的人选了,不,应该说,也就只有她了。
北燕乃蛮荒之地,那里的人茹毛饮血,粗鄙不堪,而且如璎珞所言有着父妻子继、弟承兄嫂的传统。
长宁只是想想,就觉得胸口发紧,她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胸前的衣襟。
“喂!”
后方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把长宁吓了一跳。
她转头看去,就见耶律栾站在三四步外,左脸上包着纱布,隐约可见纱布下渗出鲜红的血迹。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笼罩其中,他只是站在那里,就透着一种逼人的威慑力。
长宁与他对视了一眼,就忐忑地移开了目光。
耶律栾挑了挑眉,随口问道:“你是皇帝的公主?”
皇帝的几个皇子公主,耶律栾都是见过的。
长宁怯生生地垂着小脸,飞快地点了下头,没说话,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似的。
耶律栾又道:“你看到秦氿了没?”
长宁长翘的眼睫微微颤了颤,轻声道:“她和泽皇叔往那里走了。”
她抬手指了个方向,还是没再看耶律栾。
又是顾泽之!耶律栾眉头一皱,面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脸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笔账他势必是要找顾泽之讨回来的!
长宁绞着手里的帕子,身子拘谨,透着一抹小心翼翼的感觉,既不敢看耶律栾,也不敢多说话。
耶律栾的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这大祁的姑娘真是没意思,大都是畏畏缩缩的,比起来,秦氿更好,像是一匹难驯的野马。
既然达成了目的,耶律栾也没再理会长宁,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