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在黑暗中沉沉地睡着,各自在梦中感受光荣、狂喜、诡谲抑或悲伤。
方木慢慢地喝着啤酒,感受那冰凉的液体穿过喉咙,进入胃袋,然后在毛孔里散出一点点热量。
身体的知觉渐渐恢复,被擦破的皮肤开始火辣辣地疼痛。他咧咧嘴,仰脖喝干啤酒。然后走回客厅,一件件脱掉全身的衣服。
受伤的位置集中在左半身,手肘和胯部的皮肤都擦伤了,有些地方还在渗出血珠。方木找出碘酒,仔细地在伤口上来回涂抹着。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不时眉头紧蹙,牙关紧咬。处理完外伤之后,方木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他艰难地站起来,尝试着活动全身关节,没发现更严重的内伤,却在胸口和后背上各发现一块淤青。
方木想了想,立刻意识到这是米楠在他身上留下的。
在听到拉动枪栓的一瞬间,米楠的本能反应是保护方木。这让他感到一丝暖意,更有深深的尴尬和内疚。
关键时刻,自己的身手居然不如一个女人。狼狈地摔倒不说,还要让这个女人反过来保护自己。如果杨学武的反应再慢一些,恐怕方木的后半生都要在痛苦与自责中度过。
当杨学武问自己是不是个男人的时候,方木是有一些心虚的。
他忽然意识到,杨学武对自己的敌意,更多的是出于对他和米楠在一起的嫉恨。
看来,这小子喜欢米楠。
方木靠在沙发上,忽然笑了笑。
杨学武是个很棒的小伙子,至少从今天晚上的表现来看,他和米楠还真是很合适的一对。
可是……
这个“可是”之后的事情,方木不愿再想了。他只记得,当他手忙脚乱地试图爬起来,把米楠护在身后的时候,米楠死死抱住自己的情形。在那一刻,方木竟丝毫无法撼动她的双手。
一种强烈的自卑忽然涌上心头。
这样一个伤痕累累的我,这样一个神经质的我,这样一个脆弱的我,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