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羲姮的额头上绷着纱布, 影影绰绰印出血来,看起来伤的不轻,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卫澧想碰一碰, 手却颤颤巍巍的一直没敢往上落, 最后只能轻轻的『摸』『摸』她的头发。
他语气颤抖着,“阿妉,阿妉, 你醒醒, 我以后……以后再也不吓唬你了。”
他越说, 原本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阿妉, 我以后对你特别特别好,你别出事。”
“对不起,我错了, 你想听多少遍我都说。”此情此景, 他“对不起”三个字宛如泄洪的江水,说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疲倦。
“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
卫澧活到这么大,最鲜亮最耻辱的记忆都在初次见到赵羲姮那次。
他是某个权贵豢养的斗兽奴, 与野兽养在一起, 只有在需要表演的时候,会被拉出去与兽搏斗, 供人取乐。
一个骄纵的小姑娘,自称是公主,让人打开山洞的栅栏。
那些圈养他的人拗不过,栅栏轰隆一声被打开, 但他被人用锁链缚住,踩在脚底下,那些人怕他发起疯来伤了贵人。
赵羲姮进来,用小马鞭挑起他的下巴,身上是亮红『色』的衣裙,灿灿的首饰,小小年纪却贵气『逼』人,令人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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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冰凉的马鞭移开卫澧的下巴处,对那些人皱眉,“这是一个人,你们踩他做什么?陈侯敢违背父皇的命令,偷偷养斗兽奴草菅人命,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卫澧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个人,而不是一个畜生,是不该被别人踩在脚下的。
卫澧眼睛里,脑海里,被打下了她灼灼身影的烙印,他想多看一眼,但却感到自己肮脏卑贱,不敢再看。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尊是什么,羞愧是什么。
是不想让一个人看到自己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