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无知无觉地伏在薛放离怀里。
琉璃碎片被挑出来,孙太医又给江倦包扎好,这才交待道:“最近不要下地,也不要沾水。”
江倦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蹭在薛放离怀里,本来只是药浴时打湿了发梢,此刻额间也泌出了薄汗,少年浑身都是一股清甜的药草味道。
薛放离嗅着他的气息,放在江倦后颈处的手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神色颇为散漫,也有着久违的放松。
孙太医还没见过比江倦更怕疼的人,不禁失笑道:“好好休息吧。”
江倦也累了,他抬起头,没精打采地问薛放离:“王爷,我要怎么回去?”
不能下地,他走不回去,兰亭一个女孩子,更不能让她背自己。
薛放离:“不必,你歇这里。”
江倦其实也不太想再动了,他一听,揽住榻上的扶手,蔫巴巴地说:“那我就睡这儿。”
他很自觉地睡美人榻,不跟薛放离抢床位。
江倦揽住美人榻,身体也歪了过去,从薛放离怀中离开。萦绕在鼻息间的味道开始消散,薛放离眉头一皱,却是神色平静地颔首。
他站起身,整张榻都归江倦了,江倦几乎倒头就睡,不过昏昏沉沉间,不知怎么地,他突然想起了书中的一段原文。
——“那天晚上,离王去了别庄。夜半时分,他急病发作,咳血不止,随行的御医匆匆赶来,却也无计可施,天未亮时,离王的死讯已经传入了京中,帝王闻之震怒,罢朝三日,斩首百余人。”
夜半时分,急病发作。
天未亮时,死讯已经传入了京中。
孙太医给他处理完脚伤的时候,怎么好像就已经要天亮了?
江倦:“?”
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兰亭才被放进来,正在给江倦擦脸,她见状小声地问:“奴婢吵醒公子了吗?”
江倦心不在焉地摇摇头,扭头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