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落银看见他往下滑的一瞬间,愣是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
他眼疾手快地把人扶起来稳住,沉声喝道:“林水程!”
屋里哐啷一声响,是首长被他这一声吓得从堆放起来的书箱里滚了下来,凄厉一声猫叫。
林水程说:“我没事,我没事,你……”
他半句话没说完,双膝又是一软,想推开傅落银,走了半步又差点头磕到桌角,最后被傅落银粗暴地拽了过去:“换衣服,我送你去这边医院,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傅落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连他一直以来习惯了作乱的胃此刻也似乎绞了起来,被什么地方牵连着一起疼痛了起来。
他以为是被林水程气得,但是他看着林水程难以聚焦的眼神和苍白的脸色,不知为何心上又生出了一些慌乱——他从来没有认识过的慌乱和心悸。
他想,为什么会这样?
这无法自控的思绪还让他想起了他没能赶到的那次演讲,他听说林水程在讲台上晕倒了。那天林水程在医务室跟他打电话,把手机放在枕边。
他穷尽一切本事说话哄他睡觉,跟他讲那天的深风与星空,还问他要不要抓一只沙漠兔子。
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林水程大口喘着气,终于自己找到了一张桌子扶住:“我没事,淋了雨发烧。你怎么,过来了。”
他这会儿才意识到,傅落银仿佛一直是等在房门里的。
“苏瑜跟我说你在这里。”傅落银想起这茬,眼底的戾色一下子又蔓延了起来。冰冷爬上他全身,他如同一尊笔挺的雕塑那样站在那里,仿佛刚刚刹那的失措都已经抛却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极力克制住的阴狠与威压。
“你出门前没拔钥匙,也幸好第一个来的是我。怎么,跟我分个手,算账算得那么清楚,分手费都计划好了,你自己怎么失魂落魄成这样?”
傅落银走近一步,那一步逼人的威势感就增强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