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停,仰头迎上符柏楠的目光。
“……”
空气又归于岑寂。
默立许时,符柏楠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亦垂下头去。
墓中明暗,他隐在灯影与灯影间。
灯火来去,有一瞬映出他半边面孔,白隐砚隐约看到三分悲戚,七分罗刹。
良久的黑暗中,她听符柏楠低声道:
“干爹说好。”
白隐砚和符柏楠摸黑把符渊的尸身搬回了棺椁中,收敛好地上残缺的财物,两人合力将棺盖合上,推回棺床。
待再出墓道时,天已近黄昏了。
金乌沉寰,符柏楠站在墓碑前静静看了很长时间。
将碑扶正,他转身道:“走吧。”
二人顺原路下山后,符柏楠绕去帝陵边,强借了太常寺的马。
那马本是用来守灵通传的,帝陵常年有太常寺的守陵官看着,常制还有从宫中拨去的六个督调少监。
守陵的不认识符柏楠,督调可认识,二话没说就把马给了。
符柏楠牵马出来,白隐砚也不避讳,翻身上去,二人疾驰回城。
入城时天刚擦黑,两人在城北岔路分手,白隐砚下马时,看了眼符柏楠的后腰,忽然问道:“你何时再回东厂?”
符柏楠在马上俯视她。
白隐砚一反常态地追问:“我知你一会儿定要进宫,回厂里的时辰不需要准,差不多就行。”
符柏楠沉默许时,言语从牙缝中挤出来。
“天明。”
白隐砚点点头,未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符柏楠没有细想,也没有精力细想。
他拍马而去,疾驰间差点直冲入玄武门,若不是紫禁黄门儿眼拙,远远儿只看见马上的配饰没认出符柏楠,他就冲进去了。
守灵马入禁,是大不敬。
被拦驾下马时,符柏楠脚一软,险些跪在朝谒的汉白玉长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