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于慈心院哭诉一事很快就传开了。当天下午,穆夫人带着几样点心来到下客院,脸上虽然带笑,态度居高临下,语气淡漠疏远:“姑太太难得回来一趟,侯爷本该亲自前来探望,奈何家中事情太多,一时抽不开身,还请姑太太见谅。”
萧夫人笑道:“言重了,老侯爷远走他乡,三哥当了家主,多少大事等着他拿主意,哪有功夫上这犄角旮旯下客院每年入住的客人少说也有千儿八百,姨娘、侍妾、管家、主事的贵亲都往这边领,要个个都探,三哥忙得过来吗”
容悦被“贵亲”二字强烈的讽刺意味乐得翘了翘嘴角,穆夫人也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变得辣气壮,甚至带着几分得瑟:“姑太太有所不知,昨日府中来了位贵人,侯爷将他恭请到上客院住下。他是位年轻公子,又带着二三十个侍从,怕你们觉得出入不便,这才暂时安顿在此。如果姑太太住不惯,我那小院还腾得出两间房子,要不姑太太带着姑娘去我那儿挤一挤”
萧夫人语气生硬地回绝:“不用我们明天就走。”
穆夫人略感意外,蹙眉表示:“怎么走得这样急呢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萧府待客不周,把姑太太气跑了。”
意思是,萧府待客已经很周到了,你们本来就该住下客院。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在本家无处容身,跑回娘家讨饭吃,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看母亲难掩怒容,怕她当场发作,容悦抢先开口:“是这样的,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瑞伯家的秦夫人,她请我们去农庄做客,说庄里的果园还有些晚熟的果子,挂在枝头红彤彤的,再过几日就全部下架了。”
穆夫人顺势点头:“去玩两天也使得,现摘的果子最好吃,等玩够了,再转回来住些日子,可别家去了。”
说完起身告辞,连假意挽留的话都懒得说。
萧夫人气得倒仰,容悦忖道:“明明那天萧潜去接我们的时候挺热情的,怎么才过两天就不对味了,看今儿这架势,恨不得把我们娘俩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