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温陵音独自走在空旷的大道上,路过北镇抚司大门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望着从绿荫中稍稍露出一点清灰色的屋檐发呆。
就在两个月多前,他还曾与越瑶并肩坐在这屋檐之上,对月而酌,听她说着一些天南地北的奇闻异事。而如今那里空荡荡的,除了月光倾泻流淌,再无那人爽朗明艳的笑声……
温陵音知道自己是个无趣之人,沉闷刻板,冰冷执拗,唯一擅长的便只有练兵打仗,越瑶那样好的姑娘不喜欢他也正常。当他下定决心拉住越瑶的手,却见到她眼底的躲闪和不自然之时,温陵音才知道伤重之时越瑶许下的承诺,她的两次亲吻,多半并没有走心。
她不习惯和他亲近,她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不难过,那定是假的。
之后许多天,越瑶也时常来找他,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连笑容都透着几分小心翼翼,总是放低声音唤他:“温大人?您还生卑职的气呐?”
与其说生她的气,倒不如说是在气自己:胸有千言,奈何嘴拙,连一句掏心窝子的话都说不出口。
何况温陵音仍记得拉住越瑶的手时,她那紧绷的手腕和微微的抗拒。他不确定此番越瑶围着他转,到底是什么意思。
喜欢,亦或只是内疚?
星斗璀璨,月光如水,树荫中栖息的蝉鸣间或响起,打断了温陵音紊乱的思绪。
他将目光从空荡荡的屋檐上收回,转身欲回,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声熟悉清脆的嗓音:“温大人?”
这个声音仿佛有着魔力,乍一响起,便在温陵音平静的心湖当中荡开波澜。
温陵音情不自禁回身,便见越瑶一身红罗裙站在橙黄的灯火下,乌发用红缎带绑成高高的马尾,既有姑娘家的明艳,又有习武之人的张扬,浑身都仿佛散发出光芒来,与浸润在深蓝夜色中的温陵音形成对比鲜明的两种色彩。
她极少有穿女装的时候,偶尔一穿,温陵音的眼里便只看得见她,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