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宦官毕竟是宦官,就算再嚣张跋扈,终不可能谋朝篡位成为天下之主。但夔王却是王爷,出身地位均足以坐天子位。皇帝若一直平安强健也就罢了,如今他行将大去,夔王却正在年富力强之时,十二岁的太子又能如何对抗如此强敌?
黄梓瑕自忖,若自己与皇帝异位而处,那么,她恐怕也无法避免对李舒白的揣测。毕竟,李舒白唾手可得的,是九州天下,万民朝拜。
她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细细一层冷汗冒了出来。怎么想,都想不到皇帝留下李舒白的理由。
而王宗实也不说话,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黄梓瑕勉强定一定神,然后才接他的话头说:“公公又何须将田令孜放在心上?此人根本不足为惧,只仗着太子自小与他亲近,未曾得势便张狂,也是一介愚人。而陛下应该是觉得,对于太子来说,身边是一个愚蠢而张扬的宦官,总比深沉而内敛的好。”
“收拾起来,比较不那么费劲,是吗?”王宗实冷笑着,拂了拂自己的衣服,说,“就比如,陛下花了十四年时间,可终究,还是收拾不了我。”
黄梓瑕默然无语,实不知自己该如何应对此话。
“陛下明知我与夔王素来见解相左,却偏将此事委托我,自然有他的用意。”他站起身,悠然自得道,“至于那些无知愚民联名上书,你不需要管,我既然受命主管此事,怎么可能会为那些无知升斗小民所影响。”
黄梓瑕随他站起,尚未开口,他已从袖中取出一封奏疏示意她,说:“这联名上书,依你之见,如何处理为好?”
黄梓瑕低头道:“陛下既令公公处置此事,想必公公定能妥善处理,梓瑕不敢妄言。”
王宗实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向外走去。
黄梓瑕随他走到屋外,外面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微微打了个冷战。
王宗实本来最是怕冷,此时却望着外间的枯枝秃树,长身直立,声音平静而冷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