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鸢却无心用茶点,只捧着茶盏说道:“十八年前,我们曾有六个姐妹,因各自钦佩对方的艺业,所以在扬州结拜为异姓姐妹,相约终身扶持,相互依靠。当时我有个故人,一掷千金为我们建了云韶院,因此坊间称我们六人为云韶六女。”
周子秦说道:“这个我也曾在京中听锦奴说过。”
“是的,锦奴是我二妹挽致的弟子,自我二妹失踪之后,论起扬州琵琶,她是第一。”
黄梓瑕不知她知道锦奴死了没有,但她想,公孙鸢必定不知道,锦奴就是死在她那个失踪多年的二妹梅挽致手中。
“我们几个人各有所长,像我就是擅长健舞,三妹兰黛擅长软舞,四妹殷露衣昔年的歌声被誉为天下绝响……而阿阮,则和我们都不一样,她不是出来抛头露面的人,因她擅长的,是编舞。”公孙鸢叹了口气,轻声说,“几年前,阿阮受蜀中几个歌舞伎院所邀,过来帮她们编一支大曲。本来说好两月就回,谁知她认识了温阳,便一月延过一月。我们听她在信中说温阳妻子早逝,觉得当续弦也不算什么,便任由她留在这边了。后来因温阳父母反对儿子娶一个乐籍女子,阿阮曾回到扬州过了几年,直到前年秋,她在外地与温阳重逢,知晓他父母均亡,于是又随他到了蜀郡。前月,她写信告知我们,温阳守孝期满,两人即将成亲。我们几位姐妹都互相联络,蒲州的三妹与苏州的四妹也都约好了要一同前来。唯有我因是大姐,想着早日过来帮她筹措婚事,便早于其他人动身,谁知到了蜀郡之后,迎接我的,竟是阿阮的噩耗……”
她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激动,眼中含着盈盈泪珠,但强制着不让掉下来。她望着周子秦,说道:“听说周公子您是皇上钦点的蜀郡总捕头,我想您一定也会觉得不可能——我小妹阿阮,等了这么久,终于即将与情郎得成比翼。他们如今无牵无碍,相爱至深,为什么却选在成亲之前双双殉情呢?我觉得,其中必有内情!”
周子秦点头,说道:“这的确有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