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里冬的寂寥未褪,只家家户户房前屋整饰一新,门前黏了簇新的春联,树梢点缀了红『色』的丝绦,田野里安安静静的,街上圩市却格热闹。
庞德穿过冷清的田间小道,穿过喧嚣笑语的人群圩集,驱马,独身一人,很低调东去了一百多里路。
抵达了淞州。
密水支流蜿蜒而过,雁首山下,一个小小的宅子坐落在山坡上。
三正厢,小小的院子,前只一,带了一个很小的花园子。房舍半旧,矮檐黑瓦,门前颗香椿树,寻常普通,一点都不起眼。
之所以称庄,只是因为位于郊野乡间,之所以叫流云,是因为女主人小字有一个“云”字,而那经年在的男主人字“叔琉”。
人历经坎坷,终于择定在此处安家的时候,各取了彼此一个字,为这个小小的宅子起了名。
一去经年,他背负所有压建起的小家已有六个春秋了。
墙角爬满了青苔,香椿树郁郁葱葱,他们最大的孩子,也已经五岁了。
庞德驻马在坡下,仰头看了许久,怔怔的,一阵风吹过,他神,翻身下马,牵马缰往坡上走去。
沿青石板路前行,被家人看见,这些看守门户的家人仆役行动间看出曾经行过伍,是庞德特选出安在此处保护她的,见得他来,面『露』喜『色』,忙见礼,嘴里唤的却非“将军”,而是普普通通的“郎君”。
庞德点点头,把马缰交给家人,快步了家门。
这时是午,孩子应是在午睡的,他直奔正房,去看他的妻子。
“云儿。”
他轻轻唤了一声。
不管营里时思绪有多么复杂,他却仍是极思念他的妻子的,此时一应绪此刻尽数抛到一边,他信步直奔院正房,一撩门帘,熟悉浅浅的淡香,简单雅致的摆设,侧间浅杏『色』帐缦她惯常待的画案处,立一抹人影。
若是以往,庞德会径自一步撩帘而入,此刻,他门余光一瞥那纱帷投下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