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内巷,渐渐靠近府邸,赵陆离不过离家数十日,却仿佛过了半辈子,不禁掀开车帘凝望,脸上带着恍惚的表情。
察觉车夫欲在西门停靠,关素衣吩咐道,“东府的正主儿回来了,你将他带去西府算怎么回事儿?去东门。”
如今二府围墙早已建好,因赵陆离被捋夺了爵位,东府很多越制的东西便不能用了,多余的亭台楼阁皆被封禁,又有些尊贵的器物束之高阁,门梁上悬挂的“镇北侯府”的匾额已换成了普普通通的“赵府”二字。反倒是西府,依旧那般富丽堂皇,巍峨大气,连“征北将军府”的牌匾亦不同凡响。
马车在西门停了一会儿,又慢慢绕去东门,赵陆离盯着牌匾上那五个气势迫人的大字,问道,“这是哪位大家的手笔?竟有金鸣之声,杀伐之气。有了这块招牌,西府的气势都涨了不少。”
“这是娘写的。”赵望舒红着脸瞟了继母一眼,乖顺道,“爹爹,我以后再也不淘气了,我一定好好练字,好好读书,把咱家的爵位挣回来。”
“好,望舒长大了。”赵陆离非常高兴,忍不住握了握妻子葱白的指尖,叹道,“素衣,多亏有你咱们这个家才没散。道歉的话,起誓的话,我都不说了,你只看我将来表现如何。”
关素衣面上淡笑,心中却怀着极深的戒备,待马车停稳,立刻从车厢里跳出来,拍开赵陆离伸过来的手,改去抱木沐。赵陆离半点不恼,反而温柔地笑了笑,走上前搀扶年迈的母亲。他们夫妻二人存在许多误会与隔阂,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开。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真心相待,只要夫人非铁石心肠,早晚有一天会原谅。
思忖间,东门吱嘎一声打开,明兰笑嘻嘻地迎出来,身后跟着一名小厮,手里端着一个火盆。
“小姐回来啦?快跨火盆消消晦气。”她只招呼自家主子,看也不看赵陆离一眼。
“老爷先跨吧。”关素衣侧过身子,让大伙儿挨个跨火盆,临到最后才自己进去,又命仆役备水,摘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