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根清不清静的,跟抄经书真没什么关系,嵇清柏哪怕在经房里抄一天,回头想起小郎君天姿国色的脸还是觉得上头的很。
他最后把经卷随意丢到一旁,收拾了墨去院子里清洗,看着那黑白淌了一地,心里头也没舒服多少。
前院的执事找来时,便见方丈蹲在院子里,里是洗了一半的墨,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执事上前喊了几声“师父”,对方终于是有了反应。
“师父今天不去殿里讲经了?”执事问。
嵇清柏哪有心情去讲经,敷衍地摇了摇头。
执事:“那新来的方氏请您呢?”
嵇清柏没反应过来:“请我干嘛?”
“讲经啊。”执事理所当然地道,“给了不少香火钱呢。”
嵇清柏:“……”
说来惭愧,驼山寺在他没当住持之前,是真的穷。就算如今莫名其妙地香火旺了不少,他们也因地方小,活动少,捞不到太多香客的油水。
直到后来嵇清柏当了方丈,开始出门做些讲经结绳开光的差事。
他只需与朝临的小姐妇人们诵经将佛,或是在无量殿里多待一两个时辰,香火钱往往要比平日里多翻上几倍。
起初做的还好好的,直到后来执事们发现,有人居然半夜跑来翻方丈禅房的院墙,于是嵇清柏抛头露面的会也受到了限制。
去给檀章讲经,嵇清柏总觉有种错位颠倒的滑稽感。
他记得自己刚飞升上神境界那会儿,全然是个没心没肺的稚子顽童,散仙做派,一百多年来无拘无束,占了个山头,方便吃睡,哪谈得上规矩,仗着自己元魂强大精纯,修为臻炼,别说镇一个瓜果林子的山头了,管着八方四河的妖魔鬼怪都不用费太多力气。
好歹他嵇清柏当年也是去过上神宴,叫的出名字的神君,一把荆生神弓,鬃毛揉弦,明灯芯火为箭,玩得最野的时候,射下过东海神珠,蓬莱麟角。
直到那日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