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轻描淡写了。
只听语气说不准会以为她是答应了,可只需将注意力从这声音里抽离,便能轻而易举感觉出这里面斩钉截铁的拒绝。
但在意料之中。
听到这样一个答案,薛况并没有感觉到有半点意外,好像早就猜到了一般。
毕竟,他的对手是顾觉非。
只不过陆锦惜这般的措辞,有一种格外的韵味,让她看起来与旁人越发地与众不同。
“看来,这和离书我是一定要写给你了。”
面上没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唇边反而挂了一缕笑意,薛况还是那在沙场上征战多年的薛况,这天下间的儿女情长,似乎都不能沾上他的衣角。
陆锦惜平静地点了点头:“不过确切地说,不是你写给我,而是你与我一道。”
又不是休书。
用什么“写给你”,听着也不舒服。
薛况听出她话里不喜的意思,想起当初雁翅山时的种种,对她的性情也算有了约略的了解,当下并未生气,只叫人来伺候笔墨,捧上印信。
他虽是武将,可写字也很好看。
练过武的手腕格外有力,虽是提笔在纸面上轻轻挥就,可动作间有一种金戈铁马之气。
这跟顾觉非是不同的。
顾觉非写字作画的时候,偏于行云流水,意态轻松而洒然,悬腕有力却不过度,笔尖竞走龙蛇,工笔写意皆是一绝。
天下大部分的女儿,总是柔肠女儿爱铁骨英雄,爱他们雄姿英发、威武不凡,爱他们气吞山河、豪爽放旷,也爱他们百炼成钢、舍身为国。
可天下并不仅仅有这样的英雄。
她偏爱那不佩剑的宰臣,爱那羽扇纶巾、峨冠博带,爱那挥斥方遒、书生意气,当然更爱那兼怀天下、一颗赤子丹心。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会输?”
在将和离书写好递笔给陆锦惜的时候,薛况一双眼眸犹如静默的幽泉,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