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烈火浇愁!
盛灵渊想:一定是这具身体的原因。
可能是被赤渊火毁过,后来又不知道被谁捡走,颠沛了几千年,破烂了……也可能生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身人皮披在身上,不自在得很。胸口像是哪儿漏了,血往外涌,带走了稀有的体温,一碰到他的手心,又立刻变得冰冷起来。他觉得心与肺都是空荡荡、轻飘飘的,而四肢百骸在往下沉。
周遭像与他隔着一层什么,生前熟悉的头痛卷土重来,又开始与他没完没了地纠缠。
盛灵渊膝盖一软,跪在青铜棺旁,他的视线模糊了,阿洛津的面孔也模糊了。
棺椁上阴凉潮湿的气息透过生死花藤编织的破袍子,让他生出隐约的向往。
“喂,你……”宣玑一惊,先是下意识地朝他走过去。
两步挪出去,他回过味来,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我又干嘛?我准备改姓东郭吗?
这俩阴沉祭召唤出来的远古霸王龙,要是能一口棺材埋了,不正好天下太平吗?
他的良心和“算盘”龙争虎斗,内心戏一波三折,两条腿却好像一对急性子,等不及“上级领导”做出明确指示,就自作主张地挪到了盛灵渊身边。
盛灵渊耳畔“嗡嗡”作响,有那么片刻的光景,他恍惚得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目光难以聚焦,散乱在虚空中。从宣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被血糊得打绺的长发,无从揣测这皮囊下有心肝几钱。
“这头发洗一次不得俩小时?”宣玑不着边际地走了个神。
盛灵渊被自己的血呛得咳了起来,他连咳嗽声都压抑,屏着呼吸,怕惊动什么似的。
宣玑一顿。
对了,这是个有呼吸、有体温的……就姑且算是人吧。
他终于叹了口气——没办法,当代文明德育工作太到位,哪怕大魔头刚才差点把他跟诈尸的那位一起装订成册,把一个大活人扔坟里,宣玑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