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着出了城。
身后追赶的灾民减少了大半,护卫也少了一些,人的脚力无法与马车相较,向实乘势安排护卫沿途分段拦截那些步伐渐渐缓慢的灾民,灾民之可怕在于聚众,只要他们聚不起来,危险也就随之——
并没有消失。
“灾民为什么会有马?”
不但有马,还有弓箭。
一支箭擦着车帘射过来,许融不敢再在车窗边观望,放下帘子转过身来问。
这些骑马持弓的灾民是在混乱的奔跑途中不知从哪个巷子口窜出来加入的,这时候护卫已经被分散了一半,另一半仍旧护送着马车,在与“灾民”缠斗的过程中不免又失散了一些,城外道路不好,马车狂奔到山脚下时,已经只有向实和车夫两个护卫了。
“先进山。”向实在马上紧张地眺望了一下,扭过脸来靠近马车道:“那些假灾民兵器虽利,人数有限,他们没能力搜山,弓箭在山里也不如平地好施展,我们进去,躲个一天半天的,撑到府衙派人来援就好了。”
林信与许融对视一眼,认同了他的判断:他们一路闹出那么大动静,周佥宪一定会接到消息,拖的时间越久,对他们越有利。
当下弃了马车,他们沿小道往山里去,气温酷热,山里也好不到哪儿去,连日干旱下,连被人薅剩的树叶子都灰扑扑的,行走间尘土飞扬,很快把几个人都走得灰头土脸。
身后缀着的纷乱脚步声意味着危险仍在,直到入山渐深,那些动静方失了方向,渐渐远去了。
“歇一会罢。”林信在一棵古松下停了脚步,松开一直拉着的许融的手,抬袖给她擦了擦汗。
他还有力气,但感觉得到许融的步子越来越沉,快到极限了。
“嗯。”许融确实累得不行,喘着气,也不管干不干净了,就地往下一坐,捶了捶酸软的小腿。
“世子,奶奶,我到周围看看。”向实机警地道。
林信点点头,他便去了,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