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我看陈瞎子落泪,还是在阳江,险些无法打捞出她女儿清儿的时候。
他的一颗心,平日里硬若磐石,甚至脸上都透着冷漠无情,只有在至亲之前才会流露出柔软的一面。
此时这两具爹娘遗骸被如此对待,于他而言,那痛恐怕堪比利刃剜心!
我努力地张开口,想要安慰他几句,可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好了瞎子,事已至此,掉眼泪是没用的。”刘文三粗犷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和干涩。
陈瞎子的身体蜷缩得更紧,双臂因用力过大而微微颤抖着,好似要将那两个骷髅头骨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操,你都变得娘们兮兮了,还怎么办事?大不了老子到时候给你让让路,让你先动手,一棍子敲死那老杂碎!”刘文三瞪着陈瞎子,嗓门大得几乎破了音!
陈瞎子的眼睛忽然闭上了,接着他就脱下来自己身上的外套,将所有骸骨全部装了进去,又将其打包好,紧紧地束在肩头。
而后,陈瞎子便不再睁开眼睛,单手撑着哭丧棒,当真像是个垂暮的瞎子老人一般。
刘文三低声碎碎念了几句,摸出来一瓶二锅头滋了一口。
“雨小了,等下去看看,张尔总不能厚此薄彼,挖了你老瞎子的爹娘坟,不动我刘文三的,不过我那老爹被挖挖,我倒是没那么气,我先说好了,要是他真挖了我家的祖坟,这路我就让不得,先给你打好招呼,免得到时候你说我不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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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三这碎碎念,明显也是和陈瞎子在说话。
陈瞎子却丝毫没有回应,只是那么僵直地站着,手中的哭丧棒斜杵在地上。
我努力地压抑住心头的懊悔和恨意,伸手从兜中掏出一张细麻抄纸,简单地画了一个图,大概就是我们进村之前的那条河,以及我粗略看过的村后的山势。
河水形成了割脚穴和反跳水,整村的方位是破军不可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