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了自己,撇下他一声不吭跑在这里作乐,一待就是数日。
想那县主身边傍着的年轻小郎。
想她倚在绣榻之上,貌美如花,风情万种,美童俊仆,争相替她穿屐。
又想从小和自己最是贴心的娇娇女儿,竟也被李穆哄走,不要他了。
最可气的,连高桓也开始不听他的话了。
年轻时的北伐梦想早已成空,那个送上门的女婿,似有继承衣钵之意,偏又是个逆臣的模样。
至于如今朝廷,一盘散沙,纵然他殚精竭虑,苦心经营,也不过是半死不活,勉强维持。
高峤满腹辛酸,突然觉得活着也是无趣,闭目喃喃地道:“罢了,我想开了。阿令,如今我已是老朽之身,你还年轻,若是和县主一样,另有中意之人,想着撇下我另嫁,要和离,就随你吧,我不拦了……”
萧永嘉慢慢地坐了起来。
“高峤,你这话,可是当真?”
高峤睁眼,见她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自己,忽然又气短,迟疑了下,闭目不语。
“你再说一遍!”
高峤一动不动,仿佛睡了过去。
萧永嘉盯着丈夫,定定地坐了片刻。
“在你眼里,我不想和你再过了,便是因为我变了心,想另嫁别人?”
“你眼中,我萧永嘉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善妒、作威作福、恶毒、动辄杀人泄恨,是也不是?”
“你别装死!你给我说!”
她握拳,狠狠地捶了他肩膀一下。
高峤睁眼:“阿令,我没这么说过……”
“可你就是如此认定的!”
她眼眶泛红,气息也颤抖了。
“倘若我说,当年那些劫逼邵玉娘的人,不是我安排的!从前要除去李穆安排下的杀手,我事先亦是分毫不知!你信不信我?”
高峤一呆:“不是你,那是谁?”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