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某偏僻街头的酒馆,在二楼的雅间窗口,谢安端着酒盏,淡笑着望向窗外对过那一大排房屋。
与寻常百姓所居住的屋子一同,那一排房屋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分间,三面围墙一面门,屋内偌大的占地上铺满了凉席与被褥,不时有一些身份各异的人出入其中。
坐在屋外长凳上不时叹息,那是背井离乡而等待着工头雇用的他乡百姓;手捧书卷在树荫下、亦或是在门庭处摇头晃脑诵读诗经的,那是落魄无路的学子书生;有三五成群在街上嬉戏,时而在大人们喝斥中扮鬼脸吐舌头的失却亲人的孤儿们;亦有老无所依、拄着拐杖在门口石头上歇息,继而从义舍中的人员手中递过米粥等糊口食物的老人、
金氏义舍,金陵城内最为人所称道的地方,只要是金陵人,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地方。
这些都是自己的钱呐……
端着酒盏,谢安暗自叹了口气。
要知道在冀京就任刑部尚书的三年中,逢年过节谢安着实收了不少冀京富豪、朝中同僚或者地方下属私下送来的金银财宝,尤其是像金铃儿诞女这种谢家的大喜事,前往他谢家送贺礼的人那可是百万两百万两的送,撇开微不足道的几十桌上好酒菜的开销,谢府每回净赚数千万两,只可惜这些巨额的贺礼,绝大部分都被梁丘舞、长孙湘雨、金铃儿三女分刮了,哪怕是零头,也成为了真正当家的伊伊维持府邸的开销,说实话,那些年,除了某些官员私下送给谢安的孝敬银子外,谢安还真没见过多少银子。
梁丘舞无疑是为了东军与南军的军饷考虑,本来嘛,这位上将军只需要顾及自己手底下那两万东军将士的军饷就好。只不过后来,吕公在卸下军职后将南军也托付给了谢安,这就使得梁丘舞肩上的担子变得更加沉重,想想也是,谢安哪里是善于训练士卒、筹备军用物资的人,别说他根本不懂,就算懂,似这等麻烦的事。他多半也是能推就推。
而长孙湘雨显然没有梁丘舞这般高尚的品性,这个女人在自己夫婿谢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