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三十三年九月十日傍晚,政变前九日,陕西长安。
秋冬交际,长安城里匾额高悬,闹街上悬着三个烫金大字,那是一个老字号。
“大洪堂!”门口伙计这样吼着。“上好的药酒大贱卖!大洪堂!”
匾下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声,长安城里的老铺号生意兴隆,虎鞭鹿茸,药酒滋补,大洪堂正是间专卖药酒的商行。“来啊!来啊!这位大哥好生勇猛,一口气买十罐,快快给他包-------起来!”
街上的人群慢慢围拢过来,伙计满嘴大话,口沫横飞,男男女女进进出出,贩夫走卒四下喧哗。夕阳余晖照来:“大洪堂”的匾额发出金光,更衬得老字号的身价不凡。
高悬百年的匾额,满是岁月痕迹,长安居民打便把匾额看得熟了,便如日日可见的太阳,除非天狗偷吃了,任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正因如此,这里才是个藏身的好所在,一等一的好所在。
晚霞照耀,陡然间,匾额后闪过一道光芒。
那不是匾额反射的金光,而是冷冷地寒光。那光芒隐伏于匾额左上角,细细弱弱,藏在蜘蛛丝后头,望来迷蒙晦暗,可那确实是寒光无疑。
街上虽有几千双眼睛走着,却没人留意到匾额里的古怪。
当然,更不会有人留神到寒光后的那只大弓。
铁铸石造的臂膀,握住了大弓,动也不动,晃也不晃,顺着手臂瞧去,现出了两道浓眉,以及一双眨也不眨的俊眼。
这是一名刺客。非但是个刺客,还是个容貌英挺的刺客。
左手持弓,右掌拉个满弦,凝如石像般的身影,他便这样蹲身苦熬,伏在匾额之后,足足一个时辰之久。
天下虽大,然世间能以缩身之态拉满弓弦,还能箭无虚发,正中红心之人,却非解滔莫属。也唯有江东“春藻箭”,才会如此锻炼弟子。
江东双龙彪将:“火眼狻猊”解滔,此人箭法通神,轻功高明,单以脚程迅急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