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刚过,尚在正月,一场阴霾便笼罩在了汴京的上空。
曾经的江南王,现在的大宋天子,赵辙站在东华门上,遥遥望着东南方,眼底深邃,让人琢磨不透意思。
“...江陵两万禁军在江面阻截蜀军,损失船只百余艘,伤亡将士过六千,未能挡住蜀军顺江而下...”
“...江南刚刚经历大乱,尚未来得及休养生息,逃入各地的方腊余孽又有重新聚集的迹象....”
“...按照蜀军的速度,十日内便能抵达江宁府,当地驻军人心惶惶,恐怕蜀军未到,又会有不少官吏弃城而逃...”
赵辙听到这些话,不禁微微摇头——这才多久,曹华手底下的人马,就从‘逆贼’变成了‘叛军’,又从‘叛军’变成了‘蜀军’,等抵达汴京城下,估计就能变成‘勤王军’了,毕竟曹华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太宰郑居中,也没了往日的火气,看着汴京的繁华城池,想了想:
“一个方腊,便能打下半个江南,当地的驻军早已经吓破了胆子,遇上流民都能不战而逃,更何况是曹华。曹华善于拉拢豪商门阀,和方腊不一样,蜀地各大世家给钱给粮便是例子。曹华率军直取江南,当地的世家大族都没跑,反而有些夹道欢迎的迹象...
...蔡京、朱勔二人,在江南伤民太深,圣上虽免去了三年税赋,可也抵消不了江南无数百姓因花石纲、造作局家破人亡的事实...
...曹华杀朱勔、蔡京给百姓出了口恶气,善待商贾门阀,又让江南的世家大族放心,真到了江南,恐怕用不了多少力气便能站稳脚跟....
...若是让曹华再坐拥富甲天下的江南,大宋便已经国不成国了....”
郑居中说道这里,轻轻叹了口气。
赵辙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知道又能如何?商贾门阀,从来都是墙头野草,谁势大就倒向谁。先帝造的孽,光凭朕在江南当王爷时积攒的一点名望,抵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