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华看到陆老头手中的信件,脸色郑重了几分。
陆尘是薛九全的至交,完全信任的人也就陆尘一个,让六十多岁的陆尘千里迢迢跑过来送信,必须亲手交给他,可见信上的东西份量有多重。
抬手接过信封,上面只写着‘曹华亲启’四字,薛九全的字迹,封口完好。
陆尘把信递给曹华后,便站起了身,走下踏板站在了河边观赏着风景。
寒儿则让医女和黑羽卫都下了船,然后自己也走了下去。
诺大的官船上,只剩下曹华一人坐在船首,拿着一封信。
晨曦初露,晨风徐徐。
曹华想了想,抬手撕开了信封,本以为写的是某些震动朝野的大事,却不曾想只是一封家书:
‘华子,不知道你是不是曹华,不过为父看来是的。’
曹华微微蹙眉,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想了想,继续往下看去:
‘现在,你应当已经知晓当年发生的事儿,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想法,不过为父还是得先说一声对不住。
三十多年前,我进京谋生路,武艺过人,被宫里太监看上,引荐给了太后。
当时穷,没办法,入宫做了太监,说起来愧对祖宗。
这一跪下便是一辈子,再也没站起来。当时还年轻,便如你以前一样,一门心思的往上爬,世间的恶心事都做完了,估计下辈子也再难为人。
可爬到了头,爬到了无人敢惹的地方,却又觉得没甚意思,羡慕起别人膝下一儿半女。
当年也吃过丹药用过秘方,后来发现世上没后悔药可吃。
赵诘当了皇帝后,为父得了重用,第一件事就是清剿先帝的班底。
其实当时已经厌倦了,但这条路没法回头,奴才便是奴才,不想做也得做。
在镇远镖局,曹英、许不令、祝飙、雁寒清这些人,都是忠臣义士,为父比谁都清楚,可皇帝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