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淅淅沥沥,连天色都阴沉了几分。
雨水冲散了暑气,大雨没法撑开摊子,苏香凝便坐在闺房的梳妆台旁,用小毫在本子上认真记载着这些天的花销。盘下铺子的银钱、木工的开销、砂石木料等等,两个朋友的资助花的每一文钱都得记住,钱财这东西最伤感情,哪怕他们不计较,若不放在心上,迟早也会坏了情分。
从清白之家到沦落风尘,记账这东西她都没学过,以前在茗楼中对银子也没什么概念,运气好一天就能挣个百十两,不好的时候也差不到哪里去。
记得刚从茗楼出来时,看到家大业大的沈雨揪着几文钱不放,她还有些奇怪。现在想来,生意人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物尽其用万两不嫌多,大财小用半文都浪费,这和银子多少没关系,要花在点子上。
以前没接触算账记账,开始学的时候确实很费脑子,不过现在好了不少,说不定过个两年,也能像雨儿那样独自把铺子管的井井有条,身底下几个伙计,嗯...再招个赘婿?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苏香凝脸色稍红,轻啐了一口只觉臊得慌,刚算好的东西也忘了,又得从头来。
不过...女人总是要嫁人的,招个听话的相公,也好过嫁入高门大户受欺负。她这样出身风尘的女子,人老珠黄后其实和仆役没啥区别,说不定还得被大房排挤。以前在茗楼的时候,便经常有悍妇找上门,揪着姑娘头发打,那些个平时郎情妾意的男人,那里敢说句好话....
念及此处,她莫名又想起‘苏公子’,苏公子也惧内,好像还怕的紧,不然这么大的才气,岂会连个妾侍也没有...
家长里短,越想越歪,账自然是算不下去了。
苏香凝起身来到了主屋,本想练习曲子,可看到画案又动了心思,茗楼中琴棋书画都要学,大雨瓢泼闲来无事,便提起毛笔铺开纸张随便画画。
想起上次苏公子叉着腰准备踹门的滑稽模样,她颇有兴趣的描绘起来...
“香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