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胜民最近听到了一点风声,但他却不敢相信,或者是宁愿自己理解错了不愿意这样的事情真实发生,但墨菲定律在这件事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证,一场浩然运动终于在六六年的深秋乍然爆发。
起初跟他们一家并无关系,毕竟他们夫妻从延安一路北上,跟众首长都曾同个大锅吃饭,资历算老的,这么多年来工作中也没有任何可指摘的地方,两个儿子一个在研究所一个在军队,都是国家级别的高储备人才。
但六七年春,李静然接到了舅妈打来的电话,说舅舅的工厂被人封了,好些带着红袖章的人说他们是资本主义,将舅舅绑着游街,大表哥上前理论的时候被人推搡着磕破了头,流了许多血。
二表哥情况更糟,他是学校教美术的老师,因为几张素描肖像被戴上“传播美帝文化”的帽子,如果不是跑的快命都快没了,但逃跑的时候还是不慎摔断了腿。
舅妈在电话里不住的哭,他们平日里来往的都是同样做生意开工厂的人家,没遭难的也是人人自危,没人能帮的上忙,远在首都的外甥女和外甥女婿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指望。
李静然心里很难受,恨不得立刻冲到松市看看具体情况,但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冒然过去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得先了解情况才能思考对策。
“舅妈,你先别着急,想想看舅舅有没有得罪过谁?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呢?”
松市是个非常开放的城市,做生意开工厂的不知凡几,既然不是每家都会遭遇这些,那对方的动力就很值得推敲。
私人恩怨?借题发挥?还是单纯的“杀鸡儆猴”?
“你舅舅的生意我不怎么过问,有没有得罪人还真不知道,他的性格你知道的,不爱跟人有过节,但生意场上很多事情说不清……”
商人逐利,偶尔用着手段只要不妨害别人都是无碍的,可买卖是有数的,这家生意好了那家指定会差一些,孟家近些年因为购买了进口设备的原因生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