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青筋暴起,好似是染了墨的蜈蚣绕在了车疤子的脖子上。他的咽喉被灼痛了,已经不只是发不出声音,甚至于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就好像有什么人掐住了他的脖子,铁钳一样的手掌一点一点收紧。
在旁人看来也很是可怖,那黑色并没有被桎梏在那手掌宽的地方,而是迅速的在他皮肤上扩散。就像沾染在宣纸上的墨水晕染开来一样,细密的分叉看起来就像是细小的触手,在他的皮肉上肆意攀爬,不过是几次呼吸的工夫,车疤子的整张脸都黑了。
他终究是坚持不住了。车疤子先是跪倒在地上,一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另一手勉力撑着自己的身子,两眼翻得只剩下眼白能叫人看见了,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儿少。
又过了不大一会儿,就这么撑也是撑不住了。车疤子侧倒下来,身子像死鱼一样抽了两下,再没了动静。
盗匪之中有胆儿大的,咬着牙提了气上前查看,唤了几声大哥,伸出手按住车疤子的胯,轻轻把他翻了过来。见得车疤子喉咙那个地方的血肉都烂得干净了,出现了半个拳头大小的洞。受了震动,还有黑烟从里面钻出来,散发着阵阵恶臭,就好似三伏天里扔在大街上五六日的死狗死猫发出来的味道一样。
上前翻动车疤子的那个贼人受了惊,猛抽回手向后倒退了几步,脚下没站稳,跌坐在地,一抬头正好对上虎子的眼睛,吓得话都不会说了。所有盗贼连带着那个赶车的车老板儿,看向虎子的眼神儿都不大对劲儿了。
虎子施展的,其实还是驭煞术,和当初杀死常秋的手段一模一样。只不过而今的虎子再也不像当初一样,拿这招当作压箱底儿的本事了。施展出来举重若轻,不念法咒,不动声色,就这么寻常一推,一条人命就已经叫虎子给结果了。
他本意是重伤车疤子,倒没想着下死手。奈何车疤子这个人酒色财气样样不落,吃喝嫖赌门门精通,又是个大烟鬼,身子本就虚弱,阳气不凝。虎子引导阴煞入其体之后,车疤子身子骨里面的阳气根本没能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