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悠着点,这能行吗?”妇人压着嗓子,掐住了那握刀的手。
岑达把妇人的手推了下去,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没应声——他心里头也直打鼓。
今日下晌,村里来了三个年轻人投宿。说是年轻人,不过是孩子的模样,眼见十四五岁光景,两男一女,做了富贵的打扮。出手也当真是阔绰,一餐粗茶淡饭外加偏房过一夜,便是拿出了五十文钱。只不过这仨儿人上赶着死,居然还想让人带他们去北边的林子里头。屯子里谁不知道林子那闹妖精?出再多的钱也没人敢去呀!
不过打头的那个,给钱真是不含糊。开始说是许下一钱银子,一听说屯子上没人敢去,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价码扬到了二钱。适才用过晚饭,他在旁屋听着那边叫嚷,正是把价钱开到了五钱银子。再想一想白日里见到少年的腰包,那沉甸甸的模样,少说也得有二两……甚至三两!
岑达家里是比屯子上的乡亲们过得都好一些,不过那都是明面上。他当初为了娶妻,砸锅卖铁节衣缩食垒起了这两间大瓦房已经是掏空了自己的家底儿。日子过的仍然是紧巴巴的。见这三个孩子随身携带这么多银钱,反复思量,岑达终究还是见财起意,恶向胆边生!
老话讲“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也有它的道理。有钱人爱惜羽毛,注意自己的名声,事情往往不会做得太绝。有钱到了一定份儿上,就不琢磨着怎么挣钱了,往往这个时候开始吃斋念佛行善助人,给自己积攒阴德。若说吃了上顿没下顿,谁管你礼义道德廉耻忠信?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岑达虽然摸不准这三个孩子的来路,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这样的屯子里头,家家户户关系近得很。就算他真的弄出了人命官司,没人报到衙门去,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虽说他们带着兵刃,打头的那个孩子身量又大一点,却也不像是有什么力气的,那个不扎辫子的男孩和那个小姑娘,更是细胳膊细腿儿。他进去一个接着一个,拿菜刀抹了脖子,再取了银子,趁着夜色深沉抛尸荒野,这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