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四起,鬼哭狼嚎。血肉被利齿研磨成糜,仿若锈水的铁腥味此时尝起来是如此鲜美,那些污秽的戾气、阴气、燥热的阳气,滑过喉头,穿过胸膛落在腹里,能带来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惬意。然而这种感觉持续不了多久,便会被愈加强烈的饥饿所取代。只有不停的进食——只要能填饱肚子,他来者不拒。
他伸出硕大的手掌,捧起一抔土。其中掺杂着未能走脱的鬼怪、新鲜的血肉、曼殊沙华和血河中那些浓稠的血浆。
他也被别的鬼怪纠缠,五丈高的身形上挂着数百形形色色的鬼怪。阴火凝结的法衣被啃食的千疮百孔,一块块皮肉被拉扯下来,还未曾入口便成了一小块灵气凝结成的珠子,被恶鬼吞入腹中。那缺损的地方很快又长出来,再一次被攀在他身上的恶鬼啃咬。
他能切实得感受到那种痛苦,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尖利的牙齿贯穿,又被拉扯、研磨,直到被蛮横地从自己的身上分离出去,落到其他怪物的肚皮里。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凌迟,他不是不想把这些撕咬着他的小东西从身上弄下来,但是和腹内的饥饿相比,这些又微不足道了你。
反正只要吃得够多,吃得够快,自己的身形就会越来越大,那些被撕扯下去的皮肉终究还会长回去。等到什么时候自己真正填饱了肚子,再转回身来收拾这些臭虫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什么时候会真的吃饱呢?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只要一时填饱了肚子,能获得些许的满足,他就已经十分欣喜了。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多久了,但是他记得自己在这方天地里,用手和口掘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那是他行路的痕迹。哪里的阴气浓郁一些,他就奔向哪里,一边吃,一边走,在身后就下了这样一道通路。无数的恶鬼沿着这条道路找到他,踩着同类攀附到他的身上,寻找一块还没有被占据的皮肉,在那里安家,尽情地啃食这些无穷的阴气。
以至于他越走越慢,因为他背负的恶鬼越来越多。背上、腿上、胳膊上,到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