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因是夜里到的,不曾看清,可这日一早一众庄头来给屏风后的明兰请安时,明兰立刻觉出不对了。总管事吴光一个举动一个颜色,后头众管事齐刷刷的下跪磕头唱喏,向明兰问好;安静时,周围无一人插嘴,回明兰话时也大多有条有理。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要么好像以前姚依依单位迎接领导莅临或卫生大检查一样,古岩庄众人事先排练过,要么嘛……
甚至适才她提出要丈量田土,吴光也神色自若的应声,还备了相应的鱼鳞册和庄户名册,下头一众庄头立刻张罗着帮忙。
明兰垂下眼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在黑山庄那样宣日朗朗的动作,随便一个小厮或佃农都可能说出去;同样的招数不能用老,黑山庄可以叫她打个措不及防,但古岩庄就不成了。再说了,她原本也没想防着。
和黑山庄不同,古岩庄是多年前就被抄的罪臣家产,没产为皇庄业已十来年了,这块产业为御派的管庄监掌理,皇字当头,庄里不论出了什么事,也少有人过问。
明兰倒想看看,这古岩庄的水有多深,这平景象能被粉饰的多好。崔家兄弟照老样下去丈量土地,公孙猛受命去遍访佃农,明兰则拖着大管事吴光说话。
“……原来吴管事是管庄司吴公公的族亲,真是失敬失敬。”明兰微笑和煦如春风。
“小的岂敢,不过是九拐十八弯的亲戚,沾着个名头好混口饭吃。”吴光恭敬的躬身回道,“皇上赏了这庄后,原本公公叫小的司里当差,可小的在这庄前后这许多年头了,里外也有了情分,便想着若夫人和都督瞧得上小的,小的愿留下效劳。”
“这怎好意思呢?吴爷到底是吴公公的族亲,说出去未免不合规矩,若外头有个言语,便不好了。”明兰露出一抹迟疑。
吴光目光闪烁,语意圆滑道:“小的算哪门爷,不过……我那老叔爷与宫里的诸位公公都甚有交情,都说都督素来豪迈大方,不拘小节,大家伙儿都乐意与都督结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