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明兰想起来那几天来,还觉得有些模糊。
那是王爷过继嗣后的第五天,如兰新得了一盆云阳竹,茂盛葱郁,请了墨兰和明兰来赏,墨兰懒得听如兰炫耀,半阴不阳的打趣起贺家的事儿来。
“贺老夫人与老多少年的交情,难得人家下一次帖,可嫂嫂和姐姐们都没法去,自然只有老和我了。”明兰遮掩的滴水不漏。
如兰狡狯的捂嘴偷笑,故意拉长调道:“哦~~~,四姐姐那会儿是没法去的。”
墨兰目光忿忿,狠瞪了她一眼。
照老的意思,两家相看过一对小儿女后都很满意,这事儿便成了一大半,不过明兰上头的两个姐姐都还没议亲,她也不好先定,如此未免言语难听,有损姑娘清誉,便只知会了盛紘和王氏晓得,其余人一概瞒了下来。
盛紘很尽责的照例探查了番贺家底细,来回估量了一遍,连连点头道:“虽家里单薄了些,倒是个殷实人家,哥儿也懂事能干,明儿有老看顾,是个有福气的。”
王氏扁扁嘴角道:“那哥儿父亲早亡,祖父又早致仕了,只有个大伯在外当着个同知,不过配明丫头也当够了。”
其实她在泛酸,贺弘看起来条件平平,但各方面比例却很恰当,有财帛家底,有官方背景,基本不用伺候公婆,嫁过去就能自己当家,虽看着不怎么样,却很实惠。
王氏并不知道,这种对象在明兰那个世界,叫做经济适用男,很脱销;夫妻俩说完这番后,盛紘便去了工部,长柏已早一步出发去了翰林院。
那日分外阴沉,大清早便灰蒙蒙的不见日头,到了晌午也依旧阴着,明明已是初冬,秋老虎却卷土重来,蒸得人生生闷出一身汗来,透不过气来的厉害。
才到下午申时初刻,城中竟然响起暮鼓来,沉沉的咚咚声直敲的人心头往下坠,随即全城戒严,家家户户紧闭不出,上但无半个行人,处处都有兵士巡逻,见着个可疑的就一刀戳死,几个时辰的功夫,上无辜者丧生颇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