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沉,一场蒙蒙细雨悄然打湿了汴京的街道。
今日便是交割尾款的最后期限,赵盼儿坐在梳妆台前等了顾千帆整整一夜,结果却是失望了一整晚。
随着天色大亮,院里传来孙三娘和葛招娣起床忙活的动静,赵盼儿才苦等呆坐中从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手中已经攥的褶皱变形的三百贯银票。
这是她从池衙内那里借来的银钱。
为了这三百贯,她甚至跳起青楼软舞讨好对方。
这一切皆因顾千帆失信,没有及时送来银钱。
赵盼儿睫毛微微颤动,缓闭双目,慢慢睁开,打消了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
即便已经凑够了尾款,孙三娘脸上却看不见丝毫喜色,昨晚赵盼儿回来以后,房间里的油灯亮了整整一夜,睡觉前映在窗户上的影子,直到清早起床都不见丝毫变化。
“盼儿,要不还是算了吧?”孙三娘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艰难开口,伸手搭向赵盼儿手腕,轻声道:“酒楼咱们不开了,你把池衙内的三百贯还回去,头金退一半就退一半,大不了赎回茶坊,咱们回钱塘,一切重新开始.”
葛招娣缩在一旁扒着早饭,从碗边探出半颗脑袋,眼珠左右打量两人,心里似乎在权衡着甚么。
我跪也跪了,舞也跳了,三百贯岂能就这样还回去?
“重新开始?三娘,你还不明白吗?对我们而言,咬着牙把酒楼开起来,就是新的开始。”
赵盼儿抿了抿嘴,沉声道:“半遮面的茶客都是奔着引章的琵琶来的,只要引章一日不回茶坊,就算我们退了头金把茶坊赎回来,也是和现在一样,毫无意义。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听到这里,葛招娣摇摆不定的心稍稍平稳了些。
少了顾千帆当后台,少了宋引章当摇钱树,倘若连酒楼都开不下去,那她留在这里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反正赵盼儿已经把奴契还给了她,留在京城打拼这么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