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寒春格外久,即便到了四五月,凉意也十分浓重。
白亦宸低头入帐,复而又轻轻地放下门帘。
白亦宸的主帐布置得十分简单,一张矮榻,铺了简单的褥子,矮榻前有一扇半透的屏风作为隔断。
屏风外面,有一处宽广的沙盘,沙盘上做了不少标记,从武城周边,一直延伸到剌古境内好几百里。
沙盘附近,是一张平平无奇的书桌,书桌上放满了各种兵书、堪舆图和奏报,一叠一叠,码放得很是整齐。
在书桌上的空档处,有个身量娇小的人儿,正趴在桌上。
白亦宸步履轻轻,走到杨初初面前。
她的头偏着,歪歪地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身上套着宽大的士兵服,连领口都有些松垮,趴着的时候,恰好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看起来细腻又柔滑。
她易容成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兵,睡着的时候,依旧微微蹙着眉,纤长的睫毛掩饰不住,像两把小扇子一眼,铺在眼睑下,划出两个完美的弧形。
白亦宸怔然看了一会儿,脱下身上的外袍,轻轻盖上杨初初单薄的背脊。
杨初初眼睫微动,嘴角娇憨地动了动,然后便缓缓睁开眼。
“吵醒你了?”白亦宸低声问着,语气有些懊恼。
杨初初秀眸惺忪地看着他,道:“人家又没睡着。”
白亦宸忍俊不禁。
分明一边的脸上,都睡出印子来了。
杨初初愣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亦宸哥哥,诏令已经宣布了么?大家怎么说?”杨初初揉了揉眼睛,笑着问。
白亦宸勾唇,为她拢了拢额前碎发,道:“大多数武将,都很是激动,个个跃跃欲试。”
杨初初眼前一亮:“真的?”
白亦宸点点头。
武将们期待胜利,已经太久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