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夫沉了口气,望了望委屈的赵红旗,又看了眼孙山盛。
红旗是个老实孩子,欺长夺权之类的事情怕是这辈子也干不出来了,将来若是依然不得不跟孙山盛扯皮,他想着就头疼。
得了,来把大的么,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老子是高工,时间有限。
张逸夫沉哼一声,幽幽说道:
“老孙,这是我们厂出钱请客的聚餐,你当是谁给你的脸?”
这话就像夜里的一声鬼叫,直接吓得孙山盛一个激灵。张逸夫速来扮演的是白脸,没牛小壮那么蛮横,始终是个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该是心慈手软好打交道的。
可若是笑面虎玩起狠来,绝对比成天骂你的那种人要绝。
“领导,您这是……”孙山盛当即有些气软,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先闭嘴,听我说。”张逸夫沉了口气,指着他手中酒瓶道,“我就问你,你们干了这么多年活儿,谁给过这么好的待遇?厂里食堂随便吃,顿顿给你们加肉,住的是我们的职工宿舍,标准的工人宿舍,每周还能用我们厂里的浴池洗两次澡。工程做完了,还是我们厂里出钱下顿馆子,酒肉随便吃。我就问你,这辈子你碰到过么?”
“……领导,我知道领导对我们好……”
“闭嘴听我说。”张逸夫眯着眼睛道,“你就是知道我对你们好才蹬鼻子上脸的,别以为这待遇跟你有什么关系,也别以为能干这活儿,赚这钱都是你的功劳。我告诉你,这机会都是赵红旗跪着,求着我们,一点一点争取来的,你除了让大家消极怠工还做什么了?!”
“……”
“跟你喝酒,是敬重你的年纪,看得起你干的活,但我可从来没看得起你这人。”张逸夫借着酒劲儿,大臂一挥,“我也听明白了,你想提前要钱对吧?我告诉你,谁的钱都能给,唯独你,玩去!今儿这顿饭吃完,你给我有多远走多远!”
这下子,孙山盛是真的傻了,酒瓶往地上一掉,不明所以。